比特币、天秤币、e-CNY 数字货币的边界解读

【抽象的】

反复在急涨与急跌之间切换的比特币，总给人几分“神秘感”，“挖矿”是什么，黑客为何瞄准“私钥”？

数字货币发展至今主要分为三类：

一类是比特币为代表的加密货币；

第二类是以Libra为代表的稳定币（比如提出的稳定币计划）；

第三种是以中国央行数字货币（e-CNY）为代表的央行数字货币。

比特币、Libra、电子人民币是三种非常有代表性、对现代商业社会产生深远影响的数字货币，新成长研究院特邀顾问、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张明在其新书《数字货币的边界》中对其进行了具体解读。

本期《新成长课 | 比特币、Libra、e-CNY》（共3课），数字货币入门，节选了书中关于比特币、Libra、e-CNY三大数字货币的背景、设计理念、主要特征及局限性等内容，希望帮助读者加深对数字货币的认识。

数字货币是互联网、区块链等数字技术在金融领域的重要成果，也是由历史上的金属货币和纸币演变而来的一种新型货币形态。

研究最具代表性的三种数字货币：比特币、Libra、电子人民币，分析它们的优缺点，有助于我们全面深入地了解数字货币。

全球数字货币的发展

目前，国际上对数字货币尚无统一的定义。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基于货币的功能，认为凡是通过数字化信息技术实现支付交易、财富储存、记账和流通的机制体系，都可以称为数字货币。这一定义将数字货币等同于“电子货币”，支付宝、微信钱包等互联网支付工具也被纳入数字货币的范畴（He-，2021）。

更多学者仍认同其狭义定义，即数字货币是综合运用密码学、互联网、区块链等信息技术，基于精准的数学模型和大量加密计算实现货币各类职能，但又相对独立于传统货币体系的一种金融技术。

这个定义排除了社区虚拟货币、网络支付等很多早期的互联网金融行业。

数字货币按照发行主体分为私人数字货币和央行数字货币。

回顾全球数字货币的发展，其开端出现在20世纪80年代，1982年Chaum首次提出“数字货币”的概念，并开发出第一种数字货币——电子现金（e-Cash）。

David Chaum可以说是数字货币的先驱之一，他毕业于加州理工学院，拥有计算机科学硕士学位，1982年Chaum首次提出了数字货币的概念，并通过自己创办的公司开始研究数字货币的技术。

1995年，Chaum提出了一种新的加密货币eCash。该货币在发行和交易时采用RSA和Blind算法，以确保隐私和安全。虽然eCash没有取得商业上的成功，但Chaum在数字货币方面的开拓精神不容忽视。

Chaum利用密码技术提供了数字货币解决方案，但e-Cash依然基于传统货币金融理论，定位于以银行为中心的货币体系，最终于1998年宣告终结。

2008年，比特币的问世标志着数字货币发展进入了新阶段，私人数字货币由此兴起。但面对比特币价格的剧烈波动，以法定货币或稳定资产为支撑的稳定币开始受到公众关注，其中最具代表性和影响力的便是被提出的Libra。Libra的超主权特性引发了各国监管部门的警惕，其产生的鲶鱼效应进一步推动了全球央行数字货币的快速发展。

从比特币到稳定币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美国推出大规模量化宽松货币政策，引发人们对央行公信力的怀疑，在此背景下，中本聪于2008年提出了一种去中心化的加密电子货币体系——比特币。

【比特币的开发者和创始人中本聪，出生于1949年7月，日裔美国人，是一位极其神秘的人物，外界至今还不知道这个名字背后的真实身份。】

该系统直接进行点对点交易，不再依赖第三方中介，交易和账户信息存储在互联网上众多节点，任何一个节点甚至多个节点的修改，都不会影响已经形成的交易记录，区块链技术由此诞生。

比特币的诞生，标志着世界进入数字货币时代。

近年来，民间数字货币市场规模不断扩大。事实上，在比特币问世后的最初几年，其影响力相对有限。2011年，随着数字货币交易市场的兴起，比特币价格不断上涨。这吸引了众多机构以“区块链”和“去中心化”为噱头推出各种数字货币，模仿比特币“挖矿”获取初始货币，试图利用分布式记账方式绕过政府监管，打破央行的货币垄断。

随后数字货币数量迅速增加，市场活跃起来，到2021年，仅在币安上交易的数字货币就有约300种，其中市值最高的数字货币包括比特币（）、以太坊（）、（USDT）等。

数字货币的爆发式发展也推动了区块链技术及自身的迭代升级。

以太坊的出现，标志着区块链智能合约时代的到来。Dan 进一步发明了商用分布式应用设计操作系统（EOS）。区块链技术的安全性和计算效率不断提升，应用领域也日趋广阔，还细分为公链、私链、联盟链。此外，比特币的设计调整和改进，衍生出众多“分叉币”，如市场上较为活跃的莱特币（）、狗狗币（）。比特币的分叉过程伴随着未来技术发展路线的争论和软件系统的更新升级。2017年，比特币区块链历史上第一次重大硬分叉发生，新货币比特币现金（BCH）诞生。

以比特币为代表的私人数字货币存在货币属性不高、价格波动性大等问题。几乎所有由私人控制的数字货币在世界各国都受到严格的流通限制，只能作为投资品或在线交易所的投机品，货币最基本的功能——支付功能较弱。此外，比特币等数字货币价格波动性极高，例如比特币价格曾从最初的0.00076美元飙升至2021年的68930美元高点。在此期间，比特币价格经历了多次大起大落，在面临黑客攻击、监管趋严等冲击时，其价格曾多次下跌50%以上。

面对比特币及其衍生货币的设计缺陷和价格波动，追求价格稳定的稳定币逐渐受到关注，2014年公司推出了，这是最早、市场份额最高的稳定币。

与其他数字货币不同的是，是中心化的，与美元1:1汇率挂钩，但同样没有解决流通问题。此外，TUSD、PAX、USDC也是比较常见的稳定币。

相较于比特币，稳定币更加追求价格稳定，从而在数字货币或法币价格大幅波动时起到避险资产的作用。此外，由于稳定​​币与现实资产挂钩，往往需要受到第三方机构或官方监管机构的监管，其机制设计具有半中心化属性。

Libra是跨境稳定币的代表性尝试，2019年6月，美国一家公司发布白皮书，宣布推出加密货币Libra，特别强调其支付功能，并与一篮子法币资产挂钩，力争成为一种普遍接受的全球数字货币。

这一稳定币方案受到了全球的广泛关注，但各国政府普遍不承认，美国监管部门的审查未获通过，该币也遭到了包括法国、德国在内的多个国家的明确抵制。为了寻求监管部门的批准，并强调其项目的独立性，2020 年 4 月发布的新版白皮书对 Libra 原有的设计进行了修改，并将 Libra 2.0 方案更名为 Diem。然而，Diem 项目仍面临诸多阻碍，2022 年 2 月，Diem 项目终止，相关资产被出售给美国加州的一家银行 Bank。

Libra 虽然仅停留在规划阶段，但其影响力不容忽视。Libra 的出现让以稳定币为基础的数字货币解决方案逐渐得到认可，以主权货币、商品、数字资产等为支撑的稳定币相继出现。尤其是在 2020 年全球新冠疫情爆发后，国际金融市场动荡，稳定币的市场交易量迅速增长，远超比特币、以太坊等数字货币。此外，Libra 引发了各国央行对数字时代货币主权的担忧，促使后者加快央行数字货币的研发。

从私人数字货币到央行数字货币

在数字货币发展初期，各国央行对数字货币的发展并不太重视，而更加注重针对数字货币的风险防范。

为了应对私营部门数字货币的冲击，维护自身的货币主权，许多国家央行开始研究发行央行数字货币。

根据国际清算银行（BIS）的调查，截至2021年第一季度，全球约有86%的央行正在研究央行数字货币，60%的央行正在进行相关技术试验。2016年4月，在伦敦大学的技术支持下，英国央行启动了法定货币实验项目。此后，许多国家相继推出央行数字货币（CBDC）。

CBDC可分为批发和零售两种类型。

批发型CBDC主要针对特定​​金融机构，用于大额结算，许多国家选择联合发展。

零售CBDC面向普通民众，主要用于解决日常小额支付问题。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国家对零售数字货币进行了研究，例如数字人民币e-CNY、数字法郎e-Franc等。

中国是最早研究央行数字货币的国家之一，2014年中国人民银行就开始论证法定数字货币的可行性。由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数字人民币（e-CNY）是有国家信用背书的法定货币数字化形式，与普通人民币等值，与银行账户松耦合，在提高支付流通便捷性和防伪性的同时，也增强了安全性。截至2022年8月31日，数字人民币已在15个省（市）试点，累计交易3.6亿笔，交易金额超过1000亿元，支持数字人民币的商户门店超过560万家。

随着私人数字货币的冲击和全球疫情的爆发，央行数字货币发展进入竞争状态，英国、美国等发达国家的态度发生明显变化。

相比之下，中美两国的数字货币在法律定位、运行架构、功能设计等方面基本一致，在研发进度上，中国央行数字货币快于美联储数字货币，体现出两国在新一轮货币竞争中角色的差异。

未来国际金融竞争可能聚焦于数字金融甚至核心数字货币，在此背景下，理清数字货币的设计理念、特点、局限性以及未来前景具有重要意义。

下一节预览

第二课｜比较：比特币、Libra、电子人民币的主要特点，让你知道什么是“挖矿”

数字货币的边界：颠覆还是进化？

张明 等 东方出版社

朱东 | 《新成长课》编辑